---之三---
金山阿伯從社區醫院轉回來的時候,敗血症已經相當嚴重。發炎指數爆表,血液因為細菌感染太嚴重呈現極度代謝性酸中毒,而胸部X光片也顯示感染的部位從本來的左下肺葉幾乎快要擴展到所有左側肺臟區域。
阿伯也才不過剛從我們醫院出院兩周不到的時間,一連串的疾病接踵而至,無法給阿伯羸弱的身體更多喘息的機會,就要面對下一場嚴苛的戰役。
這次治療,可說是一定需要插管了。但插管後,以阿伯如今的身體狀況,會不會沒有辦法拔管呢?
「賴醫師,這次我的狀況是不是很不樂觀?」阿伯看我整晚在他的病房跑進跑出,臉色凝重,儘管已經氣喘吁吁仍這麼問我,病床旁沒有半個家屬。
「久病床前無孝子」,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在還沒有踏入臨床之前,我也很難想像。但隨著醫療路上越行越遠,比起肝腸寸斷的生離死別,將死而未死的苟延殘喘往往更讓我揪心。
這種感覺就像是凌遲處刑,不管是對病人本身抑或是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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